年輕人的“擺攤江湖”，有人成為王者，有人選擇離場
■尹夢真 文 王銳 攝
每到周五的傍晚，伴著絢麗的晚霞，漢江路國際街區(qū)總會漸漸熱鬧起來。市集出攤，游人出動。許多攤主們提前到場，做起準備工作，“人間煙火氣”從這里蔓延開來。
今年，常州各大市集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在社交平臺上，“大廠離職擺攤”“裸辭擺攤”等詞條成為了流量密碼，年輕的擺攤人在互聯(lián)網上分享自己的擺攤日常，“擺攤月入1W+”這樣醒目的詞條攪動著更多打工人的心，讓越來越多年輕人躍躍欲試，加入擺攤大軍。擺攤真的這么簡單且有“錢”途嗎？我們一起來看一看。
市集人頭攢動
手榨橙汁攤主大美：擺攤直播，增粉快但變現(xiàn)難
7天，每天3小時，漲粉1.5萬人，這是大美在漢江路擺攤直播的歷程。
大美本名廖美宏，今年25歲，是一家舞蹈工作室的負責人兼老師。不久前，大美刷手機時，看到一條“95后空姐一邊拍視頻一邊賣奶茶，每天營收四五千”的推送，頓時來了興趣。“平時看抖音也經常會刷到一些主播擺攤直播，攤煎餅、榨果汁、做手工，做什么的都有，流量都不錯。正巧夏天也是我們工作室的招生旺季，比起地推，可能這個效果更好呢，我就想試試。”
說干就干，大美先確定了自己擺攤的項目——手榨橙汁。“沒別的原因，成本低、上手快。我是練空中舞蹈的，手上有勁兒，每晚榨上三五十杯不是問題。”大美回答直爽，聽上去也很務實可行。準備好補光燈、手機支架、榨汁的工具和原材料，她就近在漢江路找到擺攤的位置。從想法到落地，大美前后只用了一周時間。
十多天前，大美的橙汁攤開業(yè)了。“第一天擺攤直播還是很緊張的，雖然之前舞蹈課也做過幾次直播，但和擺攤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一開始直播間沒有人，攤上也沒人買橙汁，我就傻站著，很慌、很無聊。”好在第二天，大美的直播間就上了同城熱門榜，人氣最高時有6000人同時在線觀看。
大美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她每天晚上7點半出攤，10點半收攤，平日每天的營業(yè)額在四五百元，周末高一些，在千元上下，利潤有五成。“相比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刷手機，擺攤還能賺到一筆不錯的零花錢。”大美說，擺攤的初衷是為了給舞房引流，雖說一周時間，也漲了一萬多粉絲，但能真正轉化為客戶的少之又少，還需要再找突破口。
“算是成功邁出第一步。年輕人找準了方向就要敢于嘗試。擺攤也是一種小型創(chuàng)業(yè)，且成本低、靈活度高，值得一試。”對于擺攤，大美這樣認為。
特產零食攤主劉磊：作為擺攤王者，并不是沒想過放棄
“我們街區(qū)有一個擺攤王者，去年還是小小的一個攤位，因為生意太好，今年她已經入駐街區(qū)，開了一家店。要問擺攤經歷，沒人比她更合適了。”漢江路社區(qū)黨支部書記周耀清說。
劉磊的“三關六碼頭”零食店，開在漢江路街區(qū)比較中心的位置，是那些自帶流量的網紅攤位和品牌攤位以外，客流量較高的店鋪了。
劉磊在此前的旅游和工作中接觸到很多新疆特色農副產品。這兩年，她一直從事新疆特產的推廣營銷工作，在幫助新疆牧民致富增收的同時，努力實現(xiàn)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夢。
“去年是漢江路市集開設的第一年，我也是抱著推廣展示的初衷找到了街區(qū)，在這里設一個攤位，推一推新疆的特產。”劉磊說。
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擺攤，讓劉磊積累了很多散客，大家嘗試了她的產品后，加了微信，團購搞了一次又一次。“擺攤之前，我注冊了公司，主打企業(yè)采購，散客比較少，很多人對我的產品也不了解。通過去年擺攤，我微信好友漲了好幾百人，日均營業(yè)額也有千元左右，這就讓我有了開店的念頭。”于是，劉磊開始留意起店鋪。
但是，生意好了也生煩惱，劉磊的擺攤創(chuàng)業(yè)路并非一帆風順。去新疆選品進貨路途遙遠，劉磊去一趟至少一周，很是辛苦。“碰上極端天氣，會出現(xiàn)貨物發(fā)不過來的情況。去年就出現(xiàn)過一次，客人下了單，我卻給不了貨，這是最熬人的。這種時候就想放棄。”劉磊說，在自己的堅持下，今年4月，她的特產零食店在漢江路開業(yè)了，眼下日均營業(yè)額能有近萬元。“我的第一批顧客都是擺攤時積攢起來的，是那段經歷成就了現(xiàn)在的我。”
冰粉攤主姚訊：擺攤是個技術活，做了才發(fā)現(xiàn)很“卷”
姚訊今年大學剛畢業(yè)，于他而言，擺攤既是創(chuàng)業(yè)也是體驗生活的一種方式。“我之前去成都旅游時吃了冰粉，覺得很好吃，在咱們這里卻很少見到，所以這次擺攤我就選擇了賣冰粉。”
在確定了擺攤賣冰粉之后，姚訊也去網上看了不少視頻教程，小紅書收藏的內容都有幾十條。“跟著教程在家里做，一開始失敗了，冰粉不Q彈，硬得像塑料一樣，嘗試了三四次之后就成功了。”對于平時很少下廚的姚訊而言，冰粉算得上是個好上手的小吃。但每次擺攤前，要切水果、煮小料，又要搓冰粉，還是會把他忙得夠嗆。“為了保證新鮮，只能當天現(xiàn)做，一個人還是很趕的。”
愿景美好，但現(xiàn)實往往殘酷，姚訊在漢江路擺攤近一個月，和其他網紅攤位比起來，他的攤位常常略顯冷清，總有一些帶著小朋友的家長路過，看一看說回過頭再買，但走了就不會再來。“我算是開頭第一家，往里走還有好幾家，人家可能走到后面就買了，不會特意回頭。”姚訊說。
的確，盯上冰粉的不僅是姚訊，記者數(shù)了數(shù)，漢江路市集從頭走到尾，共有4家賣冰粉的攤位，且攤主都是年輕人。其中有兩家的冰粉還做出了特色，一家主打熊貓造型，另一家攤位上還擺有文創(chuàng)，配上主題式布置，常常惹得游客駐足打卡。反觀姚訊的攤位，只有簡單的配料陳列，最能吸引顧客的小熊冰還因為需要保溫，只能放在保溫箱，吃之前才能拿出來。“我本來覺得只要好吃就行，來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這么“卷”，除了食材和口味，顏值乃至攤位布置都很關鍵。我一個直男哪里懂這些，太‘卷’了。”
漢江路社區(qū)黨支部書記周耀清也有明顯感受，“現(xiàn)在無論是攤主還是消費者，都是以年輕人為主，很多潮流產品、網紅小吃、創(chuàng)意文創(chuàng)，夜市已經從支個攤賣點小商品，變成了現(xiàn)在的各種打卡點和網紅點，沒點創(chuàng)意不行。”
因為收入不佳，姚訊表示，他的冰粉攤將會擺完這個月；下個月他準備去找工作，好好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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