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志勇收到那封信之后,顧耀東便已察覺到他的異常情緒,于是整個下午都在暗中監(jiān)視,眼見對方將信件鎖進抽屜里。警員們陸續(xù)離開辦公室,顧耀東以借用印泥為由,趁機調(diào)換趙志勇鎖頭,并且在他離開后,趕忙打開抽屜拿出匿名信。
趙志勇心緒難安,唯恐信件被人發(fā)現(xiàn),索性沖回辦公室,恰好顧耀東及時將抽屜上鎖,面色平靜地坐在旁邊看檔案。此時辦公室氣氛顯得略微尷尬,顧耀東根本不打算先開口,結果看到趙志勇主動坐在面前,苦笑地聊起自己的過往,以及倆人初見時的情形。
并不是所有老警員都有發(fā)言權,至少趙志勇自認為警局還分三六九等,而他則是最下等的螻蟻,一旦出事便會最先被舍棄,所以才決定力爭上游,只有學著荒誕,方能自保。奈何顧耀東與趙志勇的認知不同,即便英雄也會害怕,可是趙志勇是屈服于害怕,顧耀東則挑戰(zhàn)害怕,兩個人或許因為信念相遇,終究還要分道揚鑣。
走出警局大樓,顧耀東腳步逐漸變快,急匆匆跑回家里,隨后從一摞舊報紙中剪出需要的字塊,隔天將這封匿名信放在趙志勇辦公桌上,冒充寄信人引他去三來澡堂會面。趙志勇收到消息,全程處于緊繃狀態(tài),雖然臨時變更約見地點屬于勒索案里的常見現(xiàn)象,可他事關自身安危,怎么可能坦然自若。
丁放深知顧耀東還在尋找證據(jù),勢必要為楊一學翻案,于是想托父親的關系從中幫忙,怎料竟被丁夫人斥責,丁乃生更是當場回絕。眼見父親如此冷酷無情,丁放有些氣惱,打算找報社朋友登報,沒想到丁母一把拉住她,只能如實透露這起案子的隱情,并且表示如果她再繼續(xù)追查,恐怕還會牽涉到上海各部高官,為首之人便是父親丁乃生。
當天晚上,傭人們在餐廳進進出出,丁夫人換上精良旗袍,打扮得體,準備要隨丁乃生外出參加飯局。臨走之前,丁夫人又向丁放說明事情的嚴重性,直到丁夫人挽著丁乃生出門,丁放仍未回過神,呆呆地坐在偌大的飯廳里,滿桌飯菜看似豐盛,卻無任何胃口。
匿名信約見當天,三來澡堂人來人往,趙志勇與大家格格不入,唯獨他穿著衣服路過每個角落,賊眉鼠眼地瞟著周圍,結果沒等來寄信人,反倒引起澡堂老板的注意。趙志勇空手而歸,即是一臉迷茫,同時也松了口氣,尾隨在趙志勇身后的兩名警員深感奇怪,王科達卻通過第二封匿名信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與此同時,顧耀東根據(jù)地址來到公園假山區(qū)的涼亭,瞬間認出眼前的男人正是糾纏丁放的猥瑣記者。得悉趙志勇沒能如時赴約的原因,何祖興頓時惱羞成怒,直嚷嚷顧耀東阻斷自己的財路,即便顧耀東不停往外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房契和存折,依舊沒有滿足何祖興的需求,因為他只想要錢。
正當倆人陷入僵持之際,沒想到丁放突然出現(xiàn),當場拿出一萬美金,表面是幫顧耀東購買照片,實則另有打算。丁放從顧耀東口中得知這些照片將會交給報社,便謊稱自己可以替他找人刊登,從而順理成章地將其拿走。
王科達帶著警員火速趕來,恰好公園旁邊有一處觀賞盆景的小道,于是顧耀東直接將丁放推進去,隨即擋在門外阻止王科達等人,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隨著劉警官的謾罵聲越來越大,丁放藏在墻角目睹顧耀東被幾名警員毆打,不由感到愧疚。
原本顧耀東已經(jīng)做好前程盡毀的打算,怎料丁放竟然推開鐵門,繼而走到王柯達面前,小聲吩咐他放人,并且針對這件事做出交代,承諾把照片交給丁乃生銷毀。王科達礙于她是丁局長的女兒,不好輕易得罪,索性示意劉警官和其他警員就此打住,顧耀東不知實情,還在暗自慶幸,朝丁放投去感激的目光。
事后王科達帶顧耀東回警局,不管他如何盤問關于第二封匿名信與照片的事情,顧耀東始終不肯承認,只是從容地闡述他為何會在上班時間約丁放去復興公園,其理由無聊也無漏洞。
常德路195號,依舊是那所熟悉的公寓,此時房間不同以往雜亂,多虧于丁放連夜打掃清理,窗明幾凈,溫馨安寧。顧耀東興沖沖趕來,意外發(fā)現(xiàn)丁放已經(jīng)換上符合局長千金身份的洋裙,看起來要比平時精致許多,但也憔悴許多。
丁放收拾好所有行李,將鑰匙歸還房東,顧耀東得知丁放退租的消息,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可又強行壓制住這種感覺,奈何丁放接下來的話令他刺骨冰冷。總以為丁放與別人不同,她該是個理智且溫暖的人,可惜顧耀東還是錯付信任,照片已被銷毀,意味著楊福朵的希望破滅,而這一切皆要歸咎于名義上效忠黨國的政府要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