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內侯罪身入獄,所謂罪行便是嫪毐故意栽贓,就連嬴傒也敢對他指手畫腳,揚言要讓他明白得罪自己的下場。那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其行多惡,言語之粗鄙,實在令人深感作嘔。
嬴傒聞訊大怒,連夜趕往相府尋呂不韋商議營救,趙竭去向嫪毐稟報,便將他從禁足的皇宮內帶了出來。此時的長信侯府歌舞升平,正廳之內盡坐酒肉門客,即便是呂不韋與嬴傒親自上門,頂多裝模作樣地作禮,卻無任何尊敬。
嫪毐面對兩位權臣宗親,不僅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甚至口出狂言要滅六國。嬴傒聽到嫪毐諷刺呂不韋行事唯諾,氣得他拔劍抵在嫪毐脖間。
兩旁門客見此紛紛動手,兩方僵持不下,氣氛隨之焦灼。呂不韋充當和事老,連忙阻止嬴傒沖動,并向嫪毐示好,向他打聽關內侯的下落�?紤]到關內侯身份,嫪毐酒醒幾分,索性帶著呂不韋和嬴傒前往咸陽獄。
然而此時的關內侯,正遭受著贏虞的羞辱,但他寧死不屈,張口咬傷對方。關內侯惱羞成怒,立即吩咐獄卒對其一番圍毆。年事已高的關內侯禁不住這等毒打,當場氣絕而亡。
嬴傒發(fā)現(xiàn)關內侯已死,頓覺不妙,恰巧嫪毐等人正從外面進來。深知自己闖下滔天大禍,嬴傒趁機逃跑,躲到旁邊,只見嬴傒看到關內侯的尸首,發(fā)瘋般打倒嫪毐,發(fā)誓與他不共戴天。待大家陸續(xù)離開,呂不韋獨自站在獄內,久久難以平靜。
李斯向嬴政稟報關內侯遇害之事,嬴政從未料到會有如此局面,震驚嬴虞膽大妄為之余,順便叮囑要李斯隨時留心嬴虞,務必壓住宗室怒火。
嫪毐氣不過贏傒,所以他在入宮之時正遇到渭陽君的夫人小紫,明知小紫已有贏傒的骨肉,仍是在車廂內將她強暴。事后,小紫萬念俱灰地回到府邸,她下定決心將嫪毐與趙姬的秘密告知嬴傒,隨后當著他面,含恨跳井自盡。
隨著這番喪妻、喪子之痛,嬴傒悲憤交加,立即率領宗室眾人要同嫪毐拼個你死我活。正當一群浩浩蕩蕩沖向大門時,嬴昇從外面跑回來抵死相攔,苦苦哀求嬴傒切莫沖動,決不可讓老秦一族亡矣,望他從長計議。
趙姬勸嫪毐將嬴虞供出,以求自保,結果嫪毐卻看重兄弟義氣,不愿讓他代死。宮女綠得知姐姐遇害消息,急忙向趙姬奏明緣由,嫪毐唯恐宮女綠將秘密散播,于是急忙追去,將她一劍刺死。
因此事牽連頗多,已逐漸走向無法預估的局面,嬴政與李斯、王綰等人商議要盡快收網(wǎng),安排部署各方面的力量。嬴虞失手害死關內侯,導致長信侯嫪毐與宗室徹底翻臉,按照大秦律法,他本該是難逃死罪,可李斯卻出謀劃策,指明一條活路。
當夜贏虞獨自入宮,便將這樁宮闈丑聞的前因后果如實告知嬴政,其中包括呂不韋串通掌管腐刑寺人免嫪毐閹除,以至于嫪毐以男色侍奉趙姬,與其生下兩子秘密養(yǎng)在甘泉宮中。嬴政震驚不已,立即派人看管贏虞,他則冒雨跑向甘泉口打算一探究竟,可到門口卻又止住,繼而出口來到相邦府外。
這一夜漫長且悲涼,嬴政忍住遲疑、憤怒,之所以沒有沖進去問清楚,是怕危機更為深重,局面將更難以收拾。然則,無論日后如何面對這個結果,對秦國,對自己都會是無法洗雪的恥辱,他還需忍耐一陣,只有親手得到大權,才可掌握生殺。
次日朝堂之上,嬴傒帶著匕首,穿一身素色跪拜在大殿內,當著眾多文武大臣的面前,怒斥嫪毐濫殺無辜。怎料嫪毐拿出關內侯的口供,誣陷他已承認刺殺一事。
第41集:宗室效忠秦王政 外賊內子欲竊國
隨著一把匕首落入眾人眼簾,還不待反應,只見匕首利刃抵在嫪毐脖間,嬴傒怒斥他殃國禍民,有壞秦法,并且知曉嫪毐并非寺人。正當他含恨責罵,險些道出嫪毐與趙姬之間的丑事,嬴政情急之下,竟用鹿盧劍砍斷嬴傒右臂。
朝堂百官見此震悚,除了嬴昇以外,無人再敢上前。呂不韋素來沉穩(wěn),如今事發(fā)突然,令他有些茫然,良久愣怔不知所以,直到李斯宣布退朝,及至緩過神來。
眼見嫪毐已釀大禍,呂不韋親自來到渭陽君府,看似探望嬴傒之余,順帶提出要與宗室合力對付嫪毐,以正朝綱。然而嬴傒深知呂不韋乃是擅權亂國的賊子之一,所以他并未直接將關系鬧僵,反倒是想要借用呂不韋之手,從而鏟除嫪毐。
在二人達成一致想法后,呂不韋離開渭陽君府,緊接入宮面見趙姬,游說嫪毐削去封爵遠離咸陽。怎料嫪毐拒絕,不肯輕易將這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被迫交出,但是呂不韋則點醒趙姬務必認清現(xiàn)實,她的太后之位是憑贏姓之人賞來,也就意味著成于宗室,敗于宗室。
嬴政唯恐宗室起亂,于是決定趁此挑明,既得對方支持,還能解決后顧之憂。此時公子贏虞已被嬴政釋放,正當他準備回府,沒想到魏宏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特邀他私下一聚。
二人圍案對坐,坦誠相待,魏宏拿來魏嫣贈予贏虞的信物,并且自明身份,表示愿在咸陽亂局中支持他上位,待贏虞成功扳倒嬴政,便將魏嫣嫁來秦國,相信秦魏聯(lián)姻定能所向無敵。
因此事過后,秦國贏姓宗室紛紛出動,包括邊陲幾位將軍皆快馬趕回,眾人同仇敵愾,準備入宮討伐嫪毐。結果還未動身,便見嬴政親自登門,隨即向嬴傒道出關于這場亂勢的想法,也同時表達想要收復王權的目的。
嬴傒不愿眼睜睜看著秦國被嫪毐蛀食,可是嬴政比他更想除掉禍根,所以追究其根由,真正根源在于相邦。嬴政率先打感情牌,感念他三番四次搭救之恩,并且當眾削發(fā)明智。嬴傒知曉嬴政心思,深感欽佩,攜眾宗親立誓與秦王政同生共死。
而在內宮之中,李斯拜會趙姬,佯裝言明嬴政護母用意,也懇請趙姬與嫪毐莫要追究嬴傒的罪責。嫪毐聞言竊喜,誤以為嬴政砍斷嬴傒臂膀全然是因偏袒趙姬,所以行事更加肆無忌憚,就連趙姬也都信以為真,深感欣慰。
趙偃根據(jù)坐探得知秦國內亂局勢,索性命令郭開傳訊郭旦,無論用什么方法,務必拉攏嫪毐為趙國所用。郭旦收到消息后,果斷備上厚禮拜訪嫪毐,順便攛掇嫪毐坐大。
鄭貨再三思慮,索性向呂不韋坦誠關于指使刺客暗殺嫪毐之事,他愿以死謝罪。呂不韋面色沉重地聽完事情經(jīng)過,立即吩咐鄭義將現(xiàn)已存活的刺客滅口,可當?shù)弥獘獨迸c贏虞商議謀反,頓時恍然大悟,繼而悲怮落淚,終于明白嫪毐對于嬴政不過是一枚鏟除自己的棋子。
嬴虞未得王命擅自前往魏國,并向魏王增坦露謀私之心。李斯得悉后按兵不動,命人探查各國質子情況,而嬴政則獨自來到甘泉宮,果然發(fā)現(xiàn)兩個年幼孩童正在殿內玩耍嬉戲。
嫪毐為二子制木劍,忽然發(fā)現(xiàn)嬴政出現(xiàn),嚇得他呆坐在地,趙姬同樣如此,倆人愣愣地看著嬴政拾起地上的木劍,對比隨身佩戴的鹿盧劍,無論花紋形狀竟是一模一樣,其意不言而喻。
第42集:咸陽城下風云涌 假父通敵起政變
甘泉宮內,趙姬渾身發(fā)抖,極其驚恐地瞧望著嬴政,卻是竭力保護兩個小兒子,急忙吩咐宮女將他們帶走。嬴政眼見如此行為,心已徹底涼透,當即呵斥嫪毐出去,正殿僅剩他與趙姬二人。
嫪毐已知東窗事發(fā),再無回旋余地,索性找來衛(wèi)尉趙竭,打算趁機剿殺嬴政,取而代之。起初趙竭尚有猶豫,畢竟此乃謀逆大罪,可當嫪毐答應事成后封爵賞地,終讓他屈服于權貴之下,率兵包圍甘泉宮。
原本嫪毐以為計劃將會萬無一失,結果卻被宮女妍路過聽見。嬴政察覺到危機四伏,索性拉著趙姬往外走,母子倆并肩前行,若是不去細究談話內容及表情,倒在外人眼中看來更像母慈子孝。
眼下趙姬就在嬴政身邊,嫪毐只能暫且作罷,停止這場刺殺行動。趙姬懇求嬴政放過嫪毐,許她攜嫪毐與兩個兒子返回雍城。然而嬴政并未給予回應,待他離開后,趙姬厲聲責備嫪毐行刺嬴政之舉。
畢竟嬴政乃是趙姬親生骨肉,邯鄲為質數(shù)年相依為命,所以嫪毐不敢貿然頂撞,索性假裝道歉,承諾以后決不再傷大王,實則暗中再行謀劃。李牧接到趙王偃書信,立即部署作戰(zhàn),準備配合嫪毐行動。
正當外賊意欲竊國之際,嬴政也在暗中部署策略,先前他怒闖甘泉宮同樣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現(xiàn)在魚餌已垂湖多日,該是拔錨收網(wǎng)的關鍵。由于虎符和王璽不在嬴政手里,幸好還有蒙家軍愿聽調令,嬴政讓王綰私下調查秦廷百官,務必搞清楚敵我陣盟之人。
因此事一出,趙姬不知該如何面對嬴政。嫪毐勸說趙姬理應先做準備,隨后舉例前兩任先王接連暴斃,倘若有朝一日嬴政不在,倒不如立自己的孩子為王,如此還可保全趙姬的太后地位,不至于像華陽太后那般。
亂秦之勢逐漸浮出水面,嫪毐近來頻向百官送禮,拉攏人心,其親信佐戈竭亦被調去驪山大營升做副將。若是以尋常目光看去,謀劃未就便公然做此僵局,顯然愚蠢之極,無異于向朝堂昭示野心。
然則,能讓嫪毐如此敢和嬴政翻臉對峙,恐怕不僅是有趙姬做靠山。所以李斯將嬴虞挾回府中,特地詢問其輾轉三晉可有收獲,嬴虞潦草敷衍,便令他瞬間了然。
冠禮之日定在四月乙酉日,趙、魏、韓打算借此陳兵秦境,繼而引開咸陽附近的秦軍主力。嫪毐認為時間太過倉促,略有猶豫,但他一時竟無妥善之法。正當嫪毐遲疑未定,沒想到嬴政居然主動出擊,深更半夜獨自溜進寢殿,一把鹿盧劍懸掛幃頂,直指嫪毐心腹。
正因嬴政這番詭異行為,嫪毐頓感毛骨悚然,下定決心將其鏟除。直至隔日朝會散后,嫪毐聚集所有門客在長信侯府內,當眾直言不諱地坦明他與趙姬的關系,大肆宣揚關于此番謀劃的想法。片時之間,門客們紛紛表態(tài)誓忠,更以田禾典故振奮人心,擁護嫪毐建立一嫪姓之秦國。
冬兒已過適婚年齡,本該及早嫁人,奈何她前些年芳心暗許嬴政,如今也算不再有所期盼,于是懇請趙姬允她出宮嫁給李信。趙姬深知李信乃是嬴政幼年玩伴,其父為救先王而死,無論人品身世皆算良配,索性不再過分強求冬兒與嬴政的姻緣,答應會代他告知嬴政。
第43集:呂相邦欲殺嫪毐 秦王政以國作注
宮女妍成為嬴政安插在甘泉宮內的眼線,時常會通過寺人石傳遞消息,告知關于嫪毐與趙姬近來動向。嬴政得知嫪毐亂謀已定,不由目光一閃,幾乎和李斯立即做出決斷,肘腋之患終可除之。
消息應時發(fā)往趙國邯鄲城,趙王偃觀書信大喜,立刻傳令李牧、龐煖率趙軍主力出征,無論秦國是否出關,對于他們都是有利無害,如果嫪毐能奪秦國政權,皆是秦趙恩怨即消,由此結盟。
同樣,韓國只愿出兵牽制秦軍,不肯與其交戰(zhàn)。魏王增指望不上韓國,索性將全部身家壓給嫪毐,隨即吩咐龐梓率軍駐扎秦國邊境,無需遮掩,待時機一到,便是內神通外鬼,打得嬴政猝不及防。
趙竭發(fā)現(xiàn)秦王政突然召見駐外將領,因此擔心事有蹊蹺,趕忙知會嫪毐。然而嫪毐認為此舉勢在必得,全然沒有戒備之心,聽聞此訊更是懶散非常,打算去請趙姬擬寫一道出兵懿旨。
不料嫪毐還未有所行動,忽見寺人石向趙姬呈遞嬴政詔命,欲派楊端和、桓齮、王翦三人領兵于關外拒敵。嫪毐聽罷內容,正順逐他心意,于是急不可待勸說趙姬盡早蓋上璽印。趙姬內心糾結萬分,終在兩者相較下選擇聽從嫪毐的意見,默認他謀朝篡位。
離開甘泉宮后,寺人石又將詔書呈遞于呂不韋,請他加蓋王璽。呂不韋斷定嫪毐與三晉內外勾結欲行不軌,繼而帶著詔書入宮去見趙姬,請奏誅殺嫪毐。趙姬坦言她與嫪毐生有二子,并愿以命相護,絕不許任何人傷他。
呂不韋萬萬沒有想到局勢竟會發(fā)展至此,他當初親手送給趙姬的玩物,反過來卻將王族玩弄于股掌�?紤]到彼此之間的結盟已是斷然無存,呂不韋愈發(fā)堅定要將嫪毐斬殺,否則不僅是他失去手中的權杖,還是秦室百年根基毀于一旦。
由于驪山大營只有蒙驁的五萬兵馬,李斯擔心此舉過于冒險,然而嬴政堅持認為只需五萬銳士便可平叛,只要李信和王賁盯緊那名嫪毐的親信。此時呂不韋來找嬴政商議誅殺嫪毐,結果嬴政故技重施,又在呂不韋面前佯裝單純無知,果斷回絕這一提議。
縱然目前尚無證據(jù)指控嫪毐圖謀,可是呂不韋仍讓樊於期率領精甲銳士劫道抓走嫪毐,將他押進相府。恰巧蒙毅看到此景,立即趕往內宮嬴政稟報,因事發(fā)突然,嬴政一面前去相府,一面派人通知趙姬。
正當嫪毐將處絞刑而亡,嬴政和趙姬接連抵達相府,及時阻止呂不韋,從其手中救下嫪毐。呂不韋眼看著嫪毐死里逃生,甚至氣焰囂張地跟隨趙姬離開,頓感心涼透頂,他為秦國及嬴政耗盡心血,何以至如此相待。
驪山大營處,贏虞帶著十二名嫪毐心腹縱馬而來,蒙武礙于太后詔命,只得應聲受領,安排他們各任軍職。接下來幾天里,趙姬接連下達幾道詔命,基本所有親信全都深入秦廷內部,武庫、城防皆已掌控。
如今咸陽城亂,已是岌岌可危,尤其李斯眼見嬴政陷入賭弈之中難以自拔,繼而有些明白呂不韋的擔憂。嬴政私下召見羋宸,吩咐他帶王室族人鎮(zhèn)守咸陽,只帶一班大臣宗親前去雍城。
冬兒決定留在咸陽城照顧扶蘇,這也就意味著國破她將亡,國興她亦盛,原本嬴政想在結束紛亂后迎娶冬兒,可是還未等他話說出口,便見夫人離秋已至殿內。冬兒自覺退下,可她前腳剛出門,已然滿臉淚水。
離秋見扶蘇年幼,想要留下來與冬兒一同照顧�?伤頌榍貒蛉耍绻蝗⒓佣Y冠恐會有違祖訓,縱然嬴政舍不得扶蘇,奈何他身體太過虛弱,不宜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