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傷口未能及時消炎,反反復復的高燒致使顧耀東頻繁陷入昏迷。正當全家為此焦急萬分,幸好老董趕在關鍵時刻上門,一身郎中打扮令老兩口心安,卻讓顧耀東如墜冰窟,所以他還未等老董指明兩條路,果斷選擇留在上海,無論犧牲與否都要陪在沈青禾身邊。
老董一邊給顧耀東打消炎針,一邊商討營救計劃,待他離開顧家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原本老兩口以為來人應是沈青禾,沒想到竟是趙志勇大半夜不睡覺,帶著兩名警員跑到自家翻箱倒柜。
亭子屋已被重新收拾過,顧耀東也提前把重要東西帶回房間,所以警員們一無所獲,倒是趙志勇目光閃躲,即心虛又不忍。面對顧耀東父母的疑惑,趙志勇只能謊稱沈青禾臨時到外地做生意忘帶通行證。
顧耀東主動換好警服,像是被押送的犯人般坐在警車后排。經(jīng)過漫長的行駛,警車駛向那棟廢棄工廠樓,顧耀東拒絕趙志勇遞來的香煙,強撐著病軀朝樓內(nèi)走去,每一步都艱難而沉重,待他出現(xiàn)在工廠值班室,鐘百鳴早已等候多時。
值班室右側(cè)是一扇虛掩的窗戶,或許是鐘百鳴有意為之,所以當顧耀東坐在椅子上,恰好瞥見沈青禾趴在廠房地面,渾身是血。縱然顧耀東已經(jīng)竭盡全力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看見沈青禾從昏迷中醒來,艱難地爬向那堆藥粉末,終是讓他心痛不已。
鐘百鳴緩緩道出內(nèi)心質(zhì)疑,試圖想從顧耀東的失魂落魄中看到其他情緒,比如不打自招的崩潰。奈何顧耀東以極快速度恢復冷靜,緊接佯裝毫不知情的模樣,即便鐘百鳴頻繁拋出質(zhì)問與猜測,乃至于氣氛焦灼。
短暫沉默過后,鐘百鳴提議顧耀東與沈青禾再見一面。此時沈青禾被警員綁在受刑椅上,她幾乎全身失去知覺,只有雙手還緊緊攥著那盒磺胺粉,直到發(fā)現(xiàn)顧耀東站在面前,幾乎是下意識地埋頭,不愿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顧耀東將沈青禾擁進懷里,承諾會帶她離開,可在他邁出大門的一瞬,慘叫聲從廠房傳出。老董剛來顧家時,曾經(jīng)表示以沈青禾的能力完全可以脫身,但她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保護同志。而到此刻,顧耀東才算真正明白“白樺”的意義,一棵樹木的繁茂成長全靠于泥土里的根須。
經(jīng)過連夜來的檔案翻閱,鐘百鳴假借查到白樺線索為由,親自打電話到金門飯店約見夏繼成,結(jié)果卻遭夏繼成推辭,直接掛斷電話。老董依舊還是郎中打扮,眼下正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隨后拿出一盒針灸交給夏繼成,妥善安排好接下來的行動。
齊升平聽聞鐘百鳴抓到共黨隱瞞不報,便是一臉陰沉地跑去質(zhì)問。面對齊升平的突然到來,鐘百鳴并不像往常般反感,倒是表現(xiàn)得淡然處之,并且邀請他加入審訊隊伍。離開警局大樓之后,映入眼簾的還是那棟廢棄工廠,以及徹夜未眠的顧耀東。
鐘百鳴吩咐警員將顧耀東帶去值班室,此處即能看到沈青禾受刑,又不會被沈青禾察覺。顧耀東透過窗戶目睹鐘百鳴走到沈青禾面前,拿出一袋檔案,道出她不為人知的身份。從滬上名商的千金蔚青未到遠赴蘇聯(lián)學習的軍校生陳婷,再到現(xiàn)在跑單幫的沈青禾,所有過程皆離不開那名已被抹掉檔案的工部局年輕警察,同樣也是如今的中將夏繼成。
沈青禾并未當場反駁,而是微微一笑,坦言她與夏繼成是在三年前經(jīng)由齊副局長介紹相識。正因這番話,齊升平隱隱有些不自在,為避免遭受牽連,于是在返回警局途中叮囑方秘書將夏繼成送給他的字畫撤掉,以后對于倆人的關系務必緘口默言。
趙志勇被迫接下鐘百鳴的委派,暫以租客身份搬進顧家,從而方便監(jiān)視顧耀東。雖然顧耀東的共黨身份確實無疑,可是鐘百鳴不甘于此成就,因為小魚已經(jīng)難以填滿他的胃口,恐怕還需那條坐在檢察官位置上的大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