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是什么顏色的?兵哥哥的回答有點不一樣……
春節(jié)是什么顏色的?大紅的燈籠、上墻的春聯(lián)、手中的紅包……或許都可以告訴你答案。
但在兵哥哥的眼中,春節(jié)卻“色彩斑斕”。
班公湖的藍、阿里的白、別爾克烏的黃、南沙的粉……身為軍人,腳下的路走得遠了,眼中的風景也就變得多樣。
小長假第五天,跟隨我們去聽聽多彩春節(jié)背后的故事。
班公湖·蔚藍色
高原上的那抹藍
三級軍士長李小兵當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入伍來到新疆,竟成了一名水兵。
說是水兵,卻沒有威武的戰(zhàn)艦和遼闊的大海,只有巡邏艇和一汪湖水。
資料圖
湖名班公,海拔4241米。盡管已經立春,但湖面冰雪仍未消融。原本蔚藍的湖水仿佛一塊靛藍的奇石,被擱置在蒼茫的高原戈壁中,擺放于連綿的冰峰雪山間。
有邊防線的地方就少不了邊防官兵,班公湖也不例外。一支被譽為“西海艦隊”的陸軍某邊防團班摩掌水上中隊,就常年駐守在湖東岸。
李小兵就在該中隊服役。剛入伍時,他從老班長口中聽說高原有個水上中隊,心里還充滿疑惑。來到這里,雪山間鑲嵌的那一捧蔚藍,便永遠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從那時起,李小兵深深地愛上了這兒,一待就是20年。
臉上褪了稚嫩,添了滄桑。在班公湖畔,李小兵成長為一名老邊防,將青春奉獻給了高原上的這抹蔚藍。
“一開始,我跟家人和朋友說我當了水兵,他們都不相信。”李小兵告訴筆者,“看到我發(fā)的照片,他們的第一反應竟出奇的一致,邊疆怎會有如此美的地方!”
外人只看到了高原的美,又怎能體會到高原水兵的苦。
那年春天,一艘巡邏艇靠岸時出現(xiàn)故障,停在了距離碼頭20余米的地方一動不動。李小兵第一個跳下船,用繩子拖著巡邏艇緩緩靠岸。要知道,那時的湖水剛解凍不久,正是刺骨的時候。上岸時,李小兵的雙腿怎么也邁不開步,緩了好久才恢復。
筆者聽得咋舌,李小兵卻講得輕描淡寫。多年的高原守防,他落下了一身高原病,上級幾次要求他下山換防,都被他拒絕了。
“這片湖,看了這么多年,怎么也看不夠。”李小兵說,只要一有空閑,他總喜歡到湖邊走一走,聽湖水拍打著岸邊,看候鳥劃下軌跡,心中對這片蔚藍的愛愈發(fā)深刻。
“中隊的官兵都不愿意離開班公湖。”眺望遠山近水,李小兵顯得格外放松。
“很多戰(zhàn)友剛來的時候嚷著要走,但過一段時間卻不想走了,這個有趣的現(xiàn)象年年都在發(fā)生。我總是勸他們,在中隊,至少你可以天天看到最純潔的山水。”
順著李小兵的目光望去,雪峰、冰湖、云霧、士兵,四者組成了一幅美妙的畫卷,讓人過目難忘。筆者心中涌出一絲感悟:其實,官兵割舍不下的,并不是這份美景,而是腳下的土地和肩上的使命。
阿里高原·白色
這次,軍嫂被哈達“美”到了
阿里高原,常與寂寞相伴。
軍嫂王小英就是帶著這樣的初印象,從河北邯鄲出發(fā),踏上了數(shù)千公里的探夫旅程。
汽車、火車、飛機……一路用盡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交通工具后,終于來到了阿里高原。
王小英是位護士,出發(fā)前做足了應對高原的準備。但當飛機穩(wěn)穩(wěn)落在阿里昆莎機場,心中的激動還未勃發(fā),高原反應就已襲來。
強忍著胸悶氣短和劇烈的頭痛,王小英拖著行李走向機場出口。近一年未見面,她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迫不及待地撲向丈夫——某邊防團保障處后勤助理員朱志良的懷里,王小英禁不住熱淚長流。
“感覺怎么樣?”
“一點也不好,從飛機上看,除了黃的土就是白的山。”
“勸你不要來,好好在家陪父母過年,怎么就不聽呢?”
“我不來,你一個人多孤單啊。”
……
久別重逢的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王小英甚至忘了多看幾眼這個陌生的地方,車就已經駛入營區(qū)。
車輛停穩(wěn),王小英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官兵早已整齊列隊,她一下車,現(xiàn)場立即響起震耳的掌聲。一位眉目間尚存稚嫩的戰(zhàn)士捧著一條潔白的哈達越眾而出,端正地將哈達戴在了王小英的脖子上。
為遠道而來的軍嫂敬獻哈達,是阿里高原官兵多年來不成文的慣例。既是感謝軍嫂不辭辛苦來探親,更是送上官兵最誠摯的祝福。
潔白的哈達,仿佛讓王小英忘記了旅途的勞累,就連高原反應帶來的不適好像也減輕了些。扭頭看了一眼憨笑著感謝戰(zhàn)友的丈夫,在醫(yī)院里早已對白色習以為常的王小英,第一次覺得白色竟是如此美麗。
那天晚上,朱志良講起了剛入伍時的一件事——
同樣是臨近春節(jié),那時的阿里還沒有機場,要想來隊探親,軍嫂就得從葉城出發(fā),隨執(zhí)行任務的車隊翻越昆侖山16座雪山達坂,跨越20多條冰河,穿越數(shù)百公里戈壁,才能到達阿里。
那年,朱志良的老連長的妻子早早到達葉城留守處,期望早日跟隨車隊上山,不料遭遇大雪,道路被截斷,遲遲難以成行。
后來,前方終于傳來消息,說道路疏通,車隊可以出發(fā)了,嫂子滿心歡喜地向高原進發(fā)�?尚旭偫锍踢未過半,一場暴雪又不期而至,車隊被困沿途兵站。這時,距離除夕還有一天。
漫天的白雪遮擋了視線,掩蓋了路面。軍嫂每天望著白茫茫的天地,心中的希望逐漸轉為失望。
除夕晚上,嫂子在電話里對著丈夫嚎啕大哭:“見你一面咋就這么難?我走了幾千公里,怎么就最后的幾百公里過不去?”在場官兵無不落淚。
聽完故事,王小英沉默了�?粗鴴煸诖差^潔白的哈達,她似乎看到了老連長妻子眼中蒼白的天地。那一刻,她的心中有所頓悟:邊防官兵按捺住對親人的思念,掩藏起心中的柔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扎根在雪域高原,把青春融進高原的一山一水,將忠誠寫入風雪邊防線。對親人,他們或許是愧疚的,但是對使命,他們一定是問心無愧的……
別爾克烏·土黃色
敢笑風沙不丈夫
年前半月,為別爾克烏執(zhí)勤哨所運送年貨就提上了新疆軍區(qū)某邊防團吉木乃邊防連的日程。
別爾克烏執(zhí)勤哨所位于阿克庫姆沙漠腹地,距離連隊30多公里,今年罕見的多風少雪天氣,讓沿途黃沙漫布,一路困難重重。
佇立的哨樓。資料圖
越野車從連隊出發(fā),行駛5公里后就到了漫沙路段。從車窗向外望去,沙海此起彼伏,往年早該被大雪覆蓋的沙丘裸露著“脊梁”,呈現(xiàn)著無邊無際的土黃色。
在官兵眼里,這片土黃不只是顏色,還蘊著苦澀的味道。
上士王建華趁這次送年貨前去哨所換防,雖然在哨所待的時間不多,但駐哨生活的每一幕卻都印象深刻。
“以前駐哨時,吃水是最愁人的問題。”王建華說,別爾克烏建哨初期有一口十幾米深的老水井,官兵的生活用水全從這口水井中汲取。因為土質和深度的原因,井水渾濁苦澀,多數(shù)時候官兵不得不放幾片殺蟲藥片祛味消毒。
水質差,水量也少。每天沉淀下來的水除了用于做飯,燒開的水僅夠一人洗澡,所以洗澡就像值日一樣成了制度,十個人只能排隊進行,遇到做飯用水量大時,半個月才能輪到一次。
上任哨長劉聰當初在哨所門前栽下了兩株白楊,大家每天的洗臉水用完后洗拖把,洗拖把的水用完后就用來澆灌樹苗。最后,大家硬是在次年春天,等到了白楊長出了新芽。
“別爾克烏是蒙語,翻譯過來就是‘水草豐美的地方’。”指導員劉琨如是說。可現(xiàn)實是啥樣的?運送年貨的車遇到了漫沙路段,沙海里的“鬧海風”將黃沙席卷到路面上,擋住了官兵的去路,大家不得不跳下車來挖沙前進。
執(zhí)勤哨所的名字代表著當年在這里建哨官兵的期冀,如今也正一步步成為現(xiàn)實。
官兵一路上挖沙開路,30多公里的路生生走了4個多小時,轉過一座沙丘,別爾克烏哨所營區(qū)里招展的紅旗終于映入眼簾。
官兵準備出發(fā)去巡邏。
走進哨所,四級軍士長王亮就端來了一杯帶有香氣的茶水。“這是官兵自制的‘白蕓茶’”,王亮介紹,入冬前,上級為哨所新鉆了一口水井,60多米深,還在班排安裝了凈水器。他們把沙漠里盛產的大蕓晾干切片,泡成茶水,清腸養(yǎng)氣,還有一股淡淡的芬芳。
室外風聲呼嘯,不時有黃沙被卷入營區(qū),撲打在窗戶上。王亮說,大家都已經習已為常。有一年過春節(jié),官兵正在看春晚,風沙將房頂?shù)男盘柦邮掌鞔档袅�。為了讓�?zhàn)友們看一場完整的春晚,他披上大衣上了房頂,調試了半個小時還是沒能穩(wěn)定住信號。最后大家決定輪流上房頂扶著接收器,其他人在屋里觀看,然后再向沒看到的戰(zhàn)友復述一遍節(jié)目內容。
“現(xiàn)在不用擔心看不到春晚了。”劉琨說,去年底上級協(xié)調駐地在哨所后方建起了一座信號基站,如今已經投入使用,手機告別了“飛行模式”,24小時信號滿格,播放起視頻來非常流暢。
卸載完年貨,劉琨帶著換防的戰(zhàn)士踏上了巡邏路。寒風中,不時有黃沙飛入衣領,腳下松軟的沙海更是讓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官兵行進時氣喘吁吁。劉琨心血來潮,迎著風沙吟了一首詩:“漫漫黃海誰敢舞?戰(zhàn)士不懼戍邊苦。家鄉(xiāng)父老若相問,敢笑風沙不丈夫。”
南沙·粉紅色
讀懂無名花的傳說
“嗚…嗚…”每次在礁上跑道鍛煉時,戰(zhàn)士陳培總能感受到特有氣候帶來的咸濕海風。一代又一代守礁官兵就是在這樣的風聲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孤寂的夜晚。
陳培是上等兵,三個月前第一次踏上南沙島礁。可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礁上的熱帶風情,就在倒運物資時,被11月熱辣的太陽曬紅了臉。老兵們笑著說,這是南沙的“郵戳”,以后你就是真正的南沙兵了。
南沙守礁任務繁重,有時候正吃著飯,就會接到命令,便不得不放下碗筷,飛一般地奔向戰(zhàn)位。單調乏味的生活和長期緊繃的神經讓人容易變得煩躁。
對于陳培這個“新南沙”來說,除了發(fā)手機的時間,走出值班室看看那片草地,也就是放松身心了。綠油油的草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小紅花做點綴。
這花,陳培第一次見,但他知道班長用空罐頭養(yǎng)了一盆,總是當寶貝一樣伺候著。聽班長說,這叫太陽花。
閑的時候,班長姚文武總喜歡和新兵們說說以前的守礁生活。“現(xiàn)在條件比起以前真的好太多了。”雖然早已搬進了新的宿舍樓,可談起在三代礁堡的日子,姚文武始終感慨萬千,那時候每天看到的除了海就是天,除了藍就是白。
“我新兵的時候就在南沙了,那時候我和你們一樣,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吃飯,因為可以看到綠色的蔬菜。”物資補給困難以及運輸過程中大量的損耗,讓蔬菜在南沙成為了奢侈品。
負責分菜的炊事員總得抖上幾抖,才會將兩三根菜葉放入盤中,可就是這兩三根菜葉讓“老南沙”們倍感幸福。不僅僅因為補充了一點維生素,更重要的是他們能看到綠色了。那時,如果能有一盆可以天天觀賞的花,則更不是易事。
南沙是出了名的高鹽、高溫、高濕的地方,為了種活一盆花,“老南沙”們花費了數(shù)年的光陰。一粒粒種子帶了上來,卻一次次失敗,直到老兵突然發(fā)現(xiàn)從老家?guī)н^來的泥土里突然冒出來一朵小花。
就像這朵無名花一樣,那位第一次種出花來的老兵早已無人知曉他的名字,只留下了“太陽花”的傳說。
上礁前陳培不明白,條件那么苦,為什么老班長們可以呆上十幾年。直到那次臺風來臨,原本空蕩蕩的泄湖里停滿了前來避風的漁船,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里看到這么多船。 人民的生命財產因為有了這群水兵的存在,才更加安全。
原來一切看似默默無聞的付出其實都有意義,就像那無人知曉的太陽花。原來這束粉紅,就是忠誠奉獻的顏色,即便無人知曉你的名字,但功績長存。
作者:馮毅劉曉東王子冰徐鵬蘇夢奇柯永忻
部分圖片:靳照文都曉旭王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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