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鄉(xiāng)下老家的房屋,是父母在上世紀90年代初修建的。當時把原來的土墻壁房統(tǒng)統(tǒng)掀倒,在原地基上修建了磚混結(jié)構(gòu)的兩間一樓一底的平房,旁邊修的兩間(用作做飯)的偏房,才是蓋的舊房上拆下的小青瓦。十幾年前由于平房漏雨,就加了房頂蓋上方形大紅瓦,而偏房仍然是蓋著的小青瓦。
小青瓦房屋,由于日曬雨淋,每隔幾年要翻一次,把爛了的換掉。當妹妹弟弟都另立家門后,不想讓父母太累再養(yǎng)牲畜,就拆掉了原來的豬牛圈。在拆時就把豬牛圈上的小青瓦堆放在屋檐下,并用塑料篷布遮蓋保管著的,早有準備每次翻蓋偏房時作補充。偏房已翻蓋過好幾次,剩下的舊瓦也不多了。
今年春節(jié)臨上班走時,我給母親說,我找了人隔幾天來把房子翻了,錢我回來付。隔了十幾天的一個周末,我回老家一看沒有翻,我問其原因是弟弟說干脆掀了蓋大紅瓦,免得隔幾年又要翻。我知道弟弟心情是好的,臨走時又對母親說,還是要翻,把剩下的瓦全部用上去,并又找了翻房的“小師傅”。
其實,弟弟不完全明白我的心思,翻蓋房屋不僅是因為春雨季節(jié)到來,怕房屋漏雨,年邁的母親要用盆啊桶的去接,讓母親著急不省心。而是繼續(xù)用小青瓦翻蓋房屋,不但能防漏,還能保持房屋的原貌。因為,小青瓦房陪伴了我的成長,是我心里永遠也揮之不去的美好記憶。
小青瓦房,是我從小看慣了的厚重色彩。記得小時候的清晨,我牽著牛在房后田埂上放牧,父親在自留地里挖地種菜。我看見從小青瓦房升起的裊裊炊煙,就知道母親在家做早飯了。隔不了多久,就會傳來母親在房屋邊,叫我和父親回來吃飯的呼喊。
小青瓦房,是我從小住慣了的樂融溫馨。記得小時候的夜晚,吃過晚飯后,我們姊妹幾個,在小桌子上圍在一盞煤油燈下,看連環(huán)畫,做作業(yè)。父親(當時任大隊會計),在大桌子的煤油燈下,噼里啪啦打著算盤,計算著全大隊的賬務(wù)。母親在屋里砍著豬草。
小青瓦,是我從小熟知了的制作工藝。記得漸漸長大時,總愛去屋后泥堂,看泥瓦匠人工挖泥、用牛踩泥、切泥上桶、晾曬泥桶,干桶拍瓦,泥瓦裝窯、點火焙燒、閉火冷卻,最后取瓦出窯?戳俗鐾吆蜔叩娜^程,才知道一匹小青瓦來之不易。
記得一個夏季的雨天,我睡在木板樓的地鋪上,房頂上的小青瓦舉手可觸。瓦縫里串進一絲絲涼風,讓我感覺心曠神怡。瓦溝里汩汩流淌的雨水聲,讓我感受了家的寧靜。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聲音都是那么的悅耳動聽,都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我屈指算過,父母一生新建、續(xù)建和改建房屋(包括建豬牛圈舍),從土木結(jié)構(gòu)到磚混結(jié)構(gòu),有七、八次之多,房頂都是蓋的小青瓦。我在小青瓦房里長大成人,從小青瓦房里走向社會。當我再回到小青瓦房時,小青瓦房只剩下一間偏房了。小青瓦偏房雖在,父親卻早已走了。
每次回到鄉(xiāng)下老家,站在(原是豬牛圈拆后)鋪成水泥地的院壩里,看著偏房一面水那凹凸有致的小青瓦,好象那瓦溝里有一汩汩雨水,直滴我的心里,講訴著父母一生的辛勞?粗钳B疊起伏的小青瓦,又好象那伏瓦上有一束束陽光,直映我的心靈,訴說著家歷經(jīng)一路的滄桑。
又有一段時間我沒有回去了,前幾天我打電話回去問,母親說早翻了,我心里才象放下了一件大事,是那樣的踏實和欣慰。清明假期快到了,我肯定是要回去的,回去給父親掃墓,回去看望母親,回去看看才翻蓋了的青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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